Molnár János Cave｜布達佩斯洞穴潛水

原文／蔡博齊      整理／Lilian Chen

這一趟歐洲蜜月旅行，唯一一個大齊教練單飛的行程就是洞穴潛水了，而這個可以洞穴潛水的地方，竟然在內陸國匈牙利的首都布達佩斯底下！

這個洞穴叫 Molnár János Cave。

抵達Molnár János Cave

分享這個潛點是我的技潛好潛伴謝指揮斯韻，2014年她第一次來到布達佩斯是為了音樂會的演出，當時的她還不會潛水，後來學了潛水喔，經過了不斷練習終於一償洞穴潛水的夢想。上一次她是搭地鐵過來，我則是直接搭公車來，洞穴就在知名景點國會大廈的對面，是個交通方便的潛點。

布達佩斯是個被多瑙河分為布達（左／西邊）跟佩斯（右／東邊）兩個區域的古老城市。Molnár János Cave 位於多瑙河旁，搭乘公車跨過滾滾河水的多瑙河時，就能看到知名景點匈牙利國會大廈，這個人來人往的城市底下竟然有個巨大的水下洞穴。

我預約的時間是週日，提早了 10 分鐘到的我，抵達時還大門深鎖，按了門鈴也沒有反應。幸好對歐洲文化習以為常，門後可以看到一片彩繪牆上面畫了潛水員，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於是先到附近拍拍照片，等候工作人員出現。

果不其然十幾分鐘後，就陸續有人抵達。當天還有另外一對潛水員遊客，其他人則是熟門熟路的帶著防水包，就走進建築物深處消失不見。

一大清早，一群拿著奇怪裝備的人消失在某個不起眼的廢墟，看起來實在很像魔法世界的入口

深藏在城市下方的洞穴

跟我信件往來的 Eta 還是沒有出現，自始至終他也完全沒有出現。一位阿姨走向我們，確認身分後，開始對我們導覽了整個潛店，還介紹了洞穴的歷史。

導覽阿姨的英文不太好，不過我已經做了點功課，她語塞的時候我都能補充個一兩句，整個過程還是挺歡樂的。

這些地下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從地底湧出的熱泉融化了地層中的石灰層，由於沒有從地面上的入口，雖然早就被懷疑地下洞穴的存在，卻一直沒被發現。

直到於19世紀，為了蓋房子開採石頭，布達佩斯開啟了很多礦坑，這些地下洞穴陸續被發現。而這個洞 Molnár János Cave 則是當時被發現有熱水跟冷水湧出。

一位調查水質的藥師 Molnár János 在比對了附近的湖水水質後，抽乾了湖水因而發現底下有綿延不絕的水道，因此認為底下一定有活躍的地下水體，雖然一百多年前的他無緣進入探索，卻是第一個確認這個洞穴的科學家。

70年代後第一批洞穴潛水員開始探勘洞穴，2002年後，想必是潛水裝備跟技術的演進，在底下發現一條新的通道後，潛水員們往下探索了更深更遠，目前探勘的深度達到200米深。

Intro to Cave技術潛水

這次我使用的裝備是背掛雙瓶，作為一個技潛員，無論側掛背掛CCR都是隨時上手。Molnár János Cave 的水面溫度是神奇的26度（戶外只有12度），水體是淡水而不是我所習慣的海水，下水後的浮力很小。

洞穴雖然在帛琉有潛過，環境卻大不相同，加上使用的不是自己的慣用裝備，內心微微緊張而且澎湃激昂。

這次帶我的導潛是 MOLNÁR LASZLO，由於他英語似乎不太好，所以另外找了一位年輕人幫我翻譯。潛水簡報後，紙本作業我已經事先完成，很快地我就開始著裝準備下水，習慣了歐洲外頭12度的氣溫之後，穿著防寒衣入水的水溫很舒適。但下到十米過後，水溫驟降到20度，因此當天在場除了我之外的潛水員們都是穿乾式防寒衣。

平常在溫暖的小琉球潛水的我，沒有穿乾衣的經驗，所以租借了店裡的 濕式防寒衣。下水後，興奮感取代了水下的寒冷，眼睛適應黑暗後，眼前展開的是一片白色的石灰岩石壁。

由於是天然的礦泉水，我忍不住張開嘴嘗一口看看，不像泳池的臭臭氯水，洞裡面的淡水是很甘甜的礦泉水，能見度清澈透明，難怪下水前潛導用他極簡的英語一再提醒我記得上廁所。

沿著洞穴中的繩索前進

第一潛，入水後先往一個小空間的路線走，在洞穴裡面游動時導潛會提醒你沿著繩索走。一開始會因為想錄影而往上或往外飄，經過一兩次導潛的提醒，並注意到他在移動時就像是個設定過路徑的掃地機器人一樣，完全沿著繩索移動，轉彎也是沿著導繩直角轉，我才明白並且跟著照做。

約莫十分鐘後，我們繞出了第一個小空間，看來這個小洞大概是平常測潛或休閒潛水員體驗用。深度不太深，還能聽到電車從頭上開過去的聲音。不過多久我們繞回原本的岔路後，往另一個方向前進，就這樣熱冷熱冷，往下是越來越冷。當我開始習慣雙瓶和水下環境後，寒冷的感覺就從雙手跟臉龐一路蔓延。

20多分鐘左右我們來到這一潛的最深處，不多不少就在18米處回程。導繩上的線標都會標示回家的方向、深度，以及距離出口還有多遠的距離，不同的路線還會標示ABCD。

洞穴的寬度有大有小，在冷熱交界的地方會看到水糊糊的很有趣，不然手電筒的光源在洞穴裡可以看得很清楚。

突然導潛 MOLNÁR LASZLO 停下來指著一塊大石頭，原來是要讓我看盲蝦！全密閉的洞穴是沒有光的，常識來說，沒有光的地方就不會生長生物，但這個洞穴是有生物的，想必泉水中還是有些營養物質可以滋養這些迷你生物。

確定我有看到蝦後，他改用紫外光的燈照盲蝦，蝦背上可以看到一片螢光。可惜盲蝦太小身體不到一公分，影片拍起來徹底失焦，不然在石頭上蹦蹦跳跳的盲蝦挺可愛的。

就在收集到盲蝦畫面的興奮中，我們緩緩回到水面結束第一潛，上升前導潛比的技潛手勢讓人一看就溫馨，看來對方也沒把我當成一般遊客看待，很被信任的感覺。

原本想趁水面休息跟導潛 MOLNÁR LASZLO 討論微調裝備或是多聊聊洞穴的事，但翻譯小哥不在，他只淡淡說了一句「Your position is good.」就靜靜地在洞口抽菸沒有再多說。

OK.

「原來這就是洞穴潛水啊！」

第二潛，建立了默契後，下水的流程跟動作就更快了。但不曉得是體力下滑還是先前的興奮感消退，一進入十米下的冷水層後我就開始發抖。由於在密閉空間的動作都很小很小，於是努力顫抖讓身體動起來製造熱量，幾分鐘後總算慢慢開始適應水溫。

一下子就到了剛剛的折返點，並繼續往前往下，在深處一共又走了C、D兩個路線，除了指示方向的線標，還會有編號路線的路標。地形在底下蔓延，腦中自動浮現了平常看 Go Sidemount 影片的背景音樂。

雖然這裡不是影片裡的墨西哥，但隨著氣泡上浮卡在天花板形成鏡面，氣泡將岩壁上的細屑擊落飄落下來，光線透過岩壁反射出有層次的光芒，內心一股「原來這就是洞穴潛水阿！」的情緒油然而生。

回想起自己開啟技潛的那一天，一直以來都在突破自己的極限，除了對自我專業要求的提升，最重要的還是想滿足永無止境的好奇心，這也是為什麼潛水員們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的原因吧！

在這趟潛水最深的22米處，洞穴通道兩邊的岩壁上都是黑色的水晶，隨著深度的變化，地景跟石頭的樣子也不相同。

位處兩塊板塊地層衝擊的位置，這個洞穴也記載著地球的歷史，感受到宇宙萬物浩瀚的同時，也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渺小的自己所擁有的煩惱同樣渺小，如此短暫渺小的人生，能把握的自由更加珍貴，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真是太幸運又幸福了。

上岸過程身心冷暖交替

我們第三次回到叉路口，很驚喜的導潛竟然示意要幫我用 GoPro 拍照，還用燈光指示我到減壓站旁，也記錄下這次難得的旅程。原先我還一直很擔心導潛會不會覺得我只顧著錄影不夠專注，看來是我多慮了。

最後回到出口前，再次穿越了熱水冷水又回到熱水，進入冷水已經很痛苦了，回到熱水後再次下到冷水就更加痛苦。

所幸最後上升時會回到熱水層，明明電腦錶顯示26度，在小琉球26度我已經覺得很涼了，現在感覺卻像在溫泉裡一樣，皮膚的溫度感受真的是很謎的事情。

出水後，跟導潛道謝並開始脫裝，洞穴潛水最迷人的優點之一就是不用洗裝備也不用洗澡，皮膚上來還會滑溜溜的，就像泡過溫泉後一樣。

歐洲在疫情後都已經數位支付化，但這裡依然是收現金為主。如果要來潛水的人記得要確認清楚，我腦波弱多買了件 T-shirt，結果福林 (Ft) 不夠。由於這趟旅程的四個國家用四種不同的貨幣，身上都沒帶太多現金，這故事告訴我們換現金也不要換太剛好。

不曉得除了斯韻跟我還有沒有其他台灣人來過這裡呢？布達佩斯真的是好地方，交通方便、物價便宜，家人或同行旅伴不潛水也有很多事可以做。

有古蹟，有音樂會，有風景，有美食，加上非英語系國家（算優點？），所以亞洲觀光客不多。治安好也很有旅遊品質，算是還會想要再來拜訪的地方，Molnár János Cave 也有很多技術潛水課程可以進修，網站上都有清楚的介紹，歡迎大家有機會到布達佩斯，記得認識這個美麗城市更多不同的面相。

Molnár János Cave 官方網站

https://mjcave.hu/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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