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潛水禁藥爭議（一）你需要知道的VB2023行李搜查事件

作者 / Kristina Zvaritch 翻譯 / Pinky Wu 編輯 / Lilian Chen

引言

本系列文章由作者Kristina Zvaritch撰寫，本文由 Pinky Wu 翻譯，授權女子的海刊登中文版本內容。此事件延伸至自由潛水競賽對於禁藥管理的討論、各組織的禁藥內容調整，並帶動自由潛水社群深入探討賽事的禁藥議題與知識更新，進而改進賽事管理規範。

正文

競技自由潛水的一大特色是選手間那看似緊密且互相支持的社群，頂尖選手間的友誼廣為人知，儘管存在競爭，但通常是友好的。然而，2023年的Vertical Blue，一個著名的私人自由潛水比賽，每年在巴哈馬長島的迪恩藍洞舉行，就在比賽前兩週，這種積極正面的氛圍突然消失了。

《自由潛水禁藥爭議》

經過作者Kristina Zvaritch為期12個月、超過400小時的深入調查和訪談後，自由潛水最大媒體 DeeperBlue.com 獨家發布這四部曲系列的原文報導，探討自由潛水界的禁藥問題。後續，作者授權女子的海刊登中文版本內容，這個系列報導的靈感來自2023年知名自由潛水比賽Vertical Blue發生的事件及其後續影響。Kristina並未因此調查獲得任何報酬。

《自由潛水禁藥爭議》這個系列文章包含

• 自由潛水禁藥爭議（一）你需要知道的VB2023行李搜查事件（本文）
• 自由潛水禁藥爭議（二）Tory George 的故事
• 自由潛水禁藥爭議（三）爭議藥物深入剖析（將於12/11刊登）
• 自由潛水禁藥爭議（四）當倫理被遺忘時（將於12/14刊登）

Vertical Blue 在 Instagram 上刊登的一篇貼文指控兩名參賽選手的行李中攜帶增強表現的藥物，在社群媒體上引發激烈爭論。互相指責參賽者使用禁藥，甚至攻擊那些為其辯護的人。質疑搜查合法性或認為程序不當的人也遭到抨擊；人們害怕甚至不敢討論這些物質是否真能提升表現，以免被貼上作弊者的標籤。競技自由潛水變成了一個高度政治化的話題，朋友們因立場分歧而失和。

起初我只打算寫一篇文章概述事件的時間軸。但在與選手、自由潛水組織、反禁藥組織和醫療專業人士交談的過程中，我產生了更多疑問。這導致我投入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超過400小時專注於訪談、研究、調查和資訊整理。自然而然地，一篇文章擴展成了四篇，而這是第一篇。

VB2023行李搜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選手行李中據稱發現了哪些物質？自由潛水組織如何回應這些指控？讓我們在這系列文章的第一章尋找答案。

關於WADA、《禁藥管制規則》和國際標準的說明

 儘管運動禁藥使用據報導可追溯至古代奧運會，但直到1999年，國際體育界才共同成立了世界反禁藥機構（WADA）。其目的在於制定和標準化反禁藥規則，監督合規情況，進行研發和發展，並教育公眾。

WADA工作的核心是其主要文件《禁藥管制規則》和八項國際標準，這些文件詳細規定了各個方面的禁藥管制過程。這些標準對確保所有反禁藥機構的一致性和公平性至關重要。未能遵守這些準則不僅威脅到禁藥管制過程的完整性，還會削弱參與者對有組織體育運動的信任和信心，並危及公平競爭。

Vertical Blue 2023行李搜查

2023年7月4日——抵達巴哈馬，長島

2023年7月4日，Pepe Salcedo和他的女朋友Eliette Rutledge走進巴哈馬拿騷國際機場的候機室，等待搭乘飛往Deadman’s Cay的航班，在那裡，他們遇到澳洲的自由潛水選手Amber Bourke和三名克羅埃西亞的自由潛水世界冠軍選手：Vitomir Maricic、Petar Klovar和Sanda Delija。他們都要前往參加7月20日至7月30日在迪恩藍洞舉行的Vertical Blue 2023，這是一個知名的私人自由潛水比賽。Salcedo、Maricic、Klovar和Bourke是參賽選手，Delija來訓練，Rutledge則擔任賽事評論員。

當飛機降落並且選手們走下機時，迎接他們的是Vertical Blue的組織者William Trubridge，同時也是參賽選手。Salcedo上前擁抱他，開玩笑說如果有人退賽，Delija會有興趣參加Vertical Blue。Trubridge說：這是可能的，但首先他需要進行一次「通關」行李搜查。他給了他們兩個選擇，可以在機場當場進行行李搜查，或到警察局進行，選手們已經在正午的陽光下汗流浹背，所以他們選擇去警察局。

Trubridge告訴克羅埃西亞選手Maricic、Klovar和Delija把行李放在他的皮卡車後面，並與他一起乘車。然後指示Salcedo把行李放在卡車上，並駕駛Salcedo自己租的車跟著他。Salcedo問：「那Amber呢？」並指著Amber Bourke，但Trubridge似乎沒注意到，她就開自己租的車離開了。

在某個時刻，克羅埃西亞選手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與Trubridge開玩笑說，Klovar今年比賽會創造新的無蹼恆重下潛（CNF）的世界紀錄。CNF是最具挑戰性的自由潛水項目，選手只能用手臂和腿部動作沿線下潛和上浮。Trubridge也是自由潛水世界冠軍，他在2016年創造的102米（335英尺）CNF世界紀錄至今無人打破，這項紀錄讓他聲名大噪。Klovar的正式教練Maricic在接受我的採訪時確認，創造新的CNF世界紀錄是他們參加Vertical Blue 2023的主要目標。

Vertical Blue的禁藥管制政策

William Trubridge提到的「通關」行李檢查只是2023年Vertical Blue的一部分；之前的比賽並沒有行李搜查。Trubridge告訴選手們，他們在註冊時已經同意了今年Vertical Blue的「特殊規則」。他指的是一份名為「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的文件，其中除了WADA（世界反禁藥機構）的禁用物質清單外，還有額外的禁用藥物，提及可能進行隨機行李搜查等內容。

搜查過程

William Trubridge和選手們到達一棟沒有任何標記的破舊建築，裡面只有破舊的沙發和椅子。所有行李都被堆在一起；同時，克羅埃西亞選手開始與Trubridge爭論，詢問這是官方警察事務還是私人事務。Trubridge表示這是私人事務——只是在警察局進行。他和房間裡的一名警察都表示，沒有人被逮捕，隨時可以離開。然後Vitomir Maricic拍了一張持槍警察的照片，但警察要求他刪除。

Maricic質疑為什麼是William Trubridge在搜查他們的行李，因為他不僅是Vertical Blue的賽事組織者，還是參賽選手之一，這明顯存在利益衝突。Trubridge告訴Maricic，Vertical Blue團隊中沒有人願意進行搜查，所以他不得不親自執行。他和其中一名警察戴上手套，警察開始搜查行李，將發現的任何藥物和藥片交給Trubridge。Trubridge從筆記本撕下一張皺摺的紙上寫下每種藥物的名稱，並拍下每個藥片的照片。

根據Vitomir Maricic的說法，在搜查過程中，Trubridge問他和Petar Klovar：「你們有這些藥物的處方嗎？」Maricic告訴他有，並說他們會提交Trubridge需要的任何藥物說明。「我以為他可能會檢查他的清單，然後針對特定藥物要求作出解釋，但他再也沒有問過，」他向我透露。

在搜查期間，Sanda Delija注意到Trubridge的手機正在錄音記錄整個互動過程。克羅埃西亞選手多次質問他為什麼要偷偷錄音。Trubridge似乎一直忽視他們的問題，直到他承認不確定未經同意錄音是否合法。

Trubridge隨後告知Maricic和Klovar，他們將接受禁藥檢測，這是一個正式的檢測程序，會收集尿液樣本以檢測禁用物質。作為多項世界紀錄的自由潛水選手，克羅埃西亞運動員對禁藥檢測程序並不陌生，所以他們要求喝水。然而，警察給他們帶來一瓶未密封的水，他們立即注意到並拒絕飲用，因為飲用未密封的水對接受禁藥檢測的運動員來說是不明智的。

Trubridge完成對選手行李的搜查後，他告訴我，他把寫在紙上的物品清單交給警察簽字。然而，沒有一名選手有機會閱讀他寫的內容或親自簽字。當其中一名選手詢問在場警察的姓名時，一名警察給出了自己的姓名，而另一名則拒絕回答。

當行李搜查結束時，Salcedo、Rutledge和Delija離開前往他們的住處，同時，Maricic和Klovar則與巴哈馬反禁藥委員會（BADC）的禁藥檢測官（DCO）會面，以收集他們的尿液樣本。當時的氣氛很沉重，參與行李搜查的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直到四天後他們打開Instagram看到Vertical Blue官方帳號的一則新貼文，Maricic和Klovar才得到進一步的消息。

社群媒體的審判

Vertical Blue在Instagram和YouTube上發布消息

2023年7月8日，也就是7月4日行李搜查四天後，自由潛水界陷入震驚。Vertical Blue的官方Instagram帳號發布了一則官方聲明，表示三名克羅埃西亞選手（Vitomir Maricic、Petar Klovar和Sanda Delija）接受了禁藥管制行李搜查，並且「在搜查過程中，在兩名選手的行李中發現了四種已知的運動表現增強藥物（PEDs）。這些包括WADA所有運動項目禁用清單上的物質，以及根據VB禁藥政策被列入禁用清單的其他處方藥物，這些藥物被認為是自由潛水的運動表現增強藥物。」

據稱在選手行李中發現的四種物質及其作為運動表現增強藥物的官方狀態如下：

• 呋塞米（Furosemide）——屬於環利尿劑藥物類別，用於治療和管理體液過多的狀況，被列在WADA的禁用物質清單中的「利尿劑和掩蔽劑」類別中，而不是作為運動表現增強藥物。
• 阿普唑侖（Alprazolam）和地西泮（Diazepam）——屬於苯二氮平類藥物，用於治療焦慮、心理健康相關疾病和癲癇，苯二氮平類藥物在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中按名稱被列為運動表現增強藥物。然而，苯二氮平類藥物目前不在WADA的禁用清單上。 
• 西地那非（Sildenafil）——屬於第5型磷酸二酯酶（PDE5）抑制劑類藥物，主要用於治療勃起功能障礙。西地那非在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中並未以名稱列出，目前也不在WADA的禁用清單上。

這些物質、其用途及其作為運動表現增強藥物的潛在性（或毫無效果）將在本系列的第三篇文章中詳細討論。

Vertical Blue的官方聲明還提到，錄音文件顯示「相關選手（用克羅埃西亞語）討論了他們行李中的藥物，以及他們最近服用的藥物，這些藥物可能仍在體內且被檢測出來。

官方聲明提到的錄音文件被發布在Vertical Blue的官方YouTube帳號上，內容是兩分鐘經過剪輯的克羅埃西亞語對話片段，這些對話經常在句子中間被截斷。影片提供了書面的克羅埃西亞文本及非官方英文翻譯。此外，還展示了據稱藥物包裝的照片，其中一些圖片似乎是重複的。

Vertical Blue的官方聲明最後宣布對Maricic和Klovar終身禁止參加 Vertical Blue 的所有活動，包括即將到來的Vertical Blue 2023。聲明還提到正在為國際自由潛水發展協會（AIDA）的紀律委員會準備一份報告，AIDA是一個自由潛水記錄管理機構。

Instagram貼文下的評論喜憂參半，一些Instagram用戶讚揚並支持Vertical Blue在打擊禁藥方面的努力，相反地，其他人則質疑搜查的合法性，指控貼文有誹謗之嫌，並反對缺乏正當程序。有幾位評論者詢問為什麼某些藥物被列為運動表現增強藥物。

在本系列的第三篇文章《自由潛水禁藥爭議第三部分：爭議藥物深入剖析》中，我將更詳細地檢視西地那非、苯二氮平類藥物和呋塞米，使用臨床研究來評估它們是否可以被視為自由潛水的運動表現增強物質。

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的公開回應

在Vertical Blue發布行李搜查消息的當天，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透過Instagram上發布回應，稱對他們的指控是虛假的，他們的律師建議他們不要做出任何詳細聲明，他們在貼文中提到：「我們是清白的運動員，過去是，將來也會是，這一切很快就會澄清。」

兩週後，運動員們在Instagram上發布一則新貼文，標題為「停止不公正的媒體審判」。貼文中包括描述Vertical Blue行李搜查的要點，以及從他們角度來看更詳細的事件版本。

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的賽外禁藥檢測歷史

許多頂尖運動員都被列入體育組織的註冊檢測庫。作為該計劃的一部分，他們必須定期告知組織他們的行蹤，這使得全年都可以進行隨機禁藥檢測，即使在比賽期間之外。

作為世界冠軍運動員，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都通過WADA的ADAMS（「反禁藥管理系統」提供他們的行蹤資訊。ADAMS是WADA和反禁藥組織用來確保有效監控和實施反禁藥規定的工具。

Maricic從2018年開始提供行蹤資訊並接受賽外檢測，而Klovar則於2021年開始，他們估計僅在2023年，Maricic就接受了6到8次賽內和賽外檢測，Klovar則接受了12次或更多。

此外，Maricic告訴我，他們從未有陽性檢測結果，也從未錯過任何一次檢測（運動員每年允許錯過兩次檢測，例如運動員沒有醒來、電話斷線、在不同地址等情況）。

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的Vertical Blue 2023禁藥檢測結果

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在2023年7月4日William Trubridge行李搜查後立即進行的禁藥檢測均呈陰性。

自由潛水運動員在Change.org上發起公開請願

在行李搜索消息傳出後，一些自由潛水運動員迅速呼籲採取行動，於7月21日在Change.org上發起了一項請願，呼籲AIDA International和CMAS兩個組織（CMAS是世界水中運動聯盟的法語縮寫，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自由潛水記錄管理機構）。

該請願要求兩個組織禁止使用苯二氮平類藥物，除非有治療用途豁免（簡稱「TUE」，這是授予運動員的特殊許可，允許他們使用WADA禁用物質清單上的物質來治療疾病或醫療狀況）。

此外，請願書要求根據《世界反禁藥條例》第2.6條，立即中止Petar Klovar和Vitomir Maricic參加所有比賽，理由是「持有40毫克的呋塞米（Fursemid）」。截至2024年6月，該請願已獲得超過700個簽名。

這份請願書也是在William Trubridge 官方 Instagram帳號的重點，但增加了53名被聲稱簽署了請願書運動員的名字。然而，一些運動員在留言中表示抗議，反對他們的名字被擅自添加在貼文中。

立陶宛國家紀錄保持者Gus Kreveinas留言道：「首先，我想說我支持公平競爭，而這種情況讓我非常難過，最令人不安和反感的事情是，我的名字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列入名單！這讓我質疑這個過程的公平性。@willtrubridge，如果你要求每個人都遵守規則，請確保所有人都遵守規則，沒有人有權在未經他人知情和同意的情況下將人捲入其中，到此為止！」

世界冠軍和前世界紀錄保持者Jennifer Wendland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Trubridge的Instagram貼文中也感到驚訝，「我很驚訝發現我的名字在上面，因為我從未主動簽署過任何東西。是的，我說過我支持這項反禁藥的行動，但我希望將這兩個問題分開：嚴格的反禁藥規則（包括額外的物質），以及如何適當處理被指控的禁藥案件（特別是對VB之外的人來說，發生了什麼事仍然是個謎），而且我原本期望能親自簽署並表達同意。

Vitomir Maricic在他的官方Instagram帳號上發布了Gus和Jennifer留言的截圖，以及其他人透過WhatsApp和Facebook Messenger表示他們沒有簽署任何東西的截圖。此外，一些截圖包括Instagram留言串，用戶質疑為什麼Vertical Blue的官方Instagram帳號封鎖了他們的帳號。

當我詢問Trubridge他如何彙整其Instagram帳號上的運動員簽名時，他告訴我有一群運動員聚在一起組織這次請願。「這些名字是從群組中的各個地方添加的」他解釋道。「所以有人會說『噢，是的，這些人說他們想簽名。』所以他們是用這種方式添加的，就像群組中的任何人都可以添加名字。但我想這可能不是最有效的方式，因為也許有些人沒有看到確切的請願書用詞，所以當它發布時他們對那些用詞感到不舒服。」

採訪William Trubridge

在我進行自己的調查和對運動員的採訪過程中，我向William Trubridge提出了一些問題，得到了值得注意的回答。

問：有多少運動員在比賽前看到了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

在行李搜查期間，William Trubridge將印出的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紙本文件交給了Sanda Delija。當時在場的運動員試圖連上用於比賽報名時的Google表單，以查看VB文件。然而，他們發現報名表單連結已不可用。

當我採訪Trubridge並詢問該文件時，他提到雖然Google表單中連結了幾份文件，但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並不在其中。在比賽報名表上，只是簡單地寫道：「您是否同意VB和AIDA關於禁藥檢測的政策？（可依要求提供副本）」，並提供「是」和「否」的選項。

Trubridge告訴我：「實際上很少有人要求查看政策和程序。我們可能本來可以這麼做『將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附加到Google表單中』，但顯然對此感興趣的運動員（再次強調，這樣的人非常非常少）可以輕易地寫信給我們要求查看這些政策和程序。」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一個跡象。」Trubridge繼續說道，「因為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要求查看政策和程序並檢查它們…我不會說這是一個警訊，但這只是關於該案件的額外的資訊。」

問：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何時發布在網路上？

在Trubridge關於致AIDA International和CMAS請願書的Instagram貼文的留言串中，Trubridge聲稱「規則在運動員2月份預註冊之前就已經寫好並上線」，似乎是指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

然而，查看6月7日的Vertical Blue「新聞 News」頁面存檔，都沒有顯示該文件。該文件最終出現在7月10日的網頁存檔中，也就是行李搜查事件後的第六天，並且自本文撰寫以來一直保留在那裡。

但在與Trubridge的訪談中，當我特別詢問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何時放置在網站上時，Trubridge問道：「它們在網站上嗎？在網站的哪裡？」

問：Trubridge何時退出Vertical Blue 2023？

在行李搜查的後期，運動員們質疑為什麼Trubridge本人要搜查他們的行李，因為他不僅是賽事主辦人，也是參賽選手。

在與Trubridge的訪談中，我詢問他具體是什麼時候以選手身份退出Vertical Blue 2023的比賽。他告訴我，他認為他正式退出是「六月的某天」。當我詢問他退出比賽的程序是什麼，他解釋道：「我從報名表格中刪除了我的名字，然後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負責網站的網站管理員，說『你能把我的名字從選手的’參賽名單‘中移除嗎？』這就立即生效了。任何選手隨時都可以看到賽事的參賽名單。」

然而，2023年7月3日的網頁存檔，也就是行李搜查前一天，仍顯示他在參賽選手名單中。

問：Trubridge如何選擇運動員進行禁藥檢測？

我想了解在Vertical Blue 2023賽事進行賽外檢測的篩選過程。

在與Trubridge的訪談中，我直接問了他這個問題。他告訴我，篩選完全基於個人資料分析。「有大量的資料用於決定誰要接受檢測，而所有的這些數據，沒有一個是100%非黑即白的證據，因為如果有的話，它早就用來指證他們了。所以從定義上，它會有點像軼事證據（指來自傳聞的非直接性證據）。」

Trubridge告訴我，是Vertical Blue管理層選擇進行賽外測試的運動員。當我問到那個團隊由誰組成時，他說：「有一個由三人組成的高層團隊。我自己，Marco Cosentino，然後第三個人，我不確定…我的意思是，XXX 作為一個執行者參與其中，但我必須確認並確保我可以將 XXX 的名字列入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員名單中。所以我需要跟 XXX 確認這件事。」當我幾天後請他確認時，他告訴我：「他們傾向保持沉默。」

註：依據 William Trubridge 的要求，為保護相關人員的隱私，某些人名被遮蔽。

這些穿制服的警察在搜查時是否在值勤狀態？

在行李搜查期間拍攝的影片顯示，警察穿著制服，其中一位腰間配有槍。因此，我詢問Trubridge這些警察是否是以官方身分行事，還是非值勤狀態。Trubridge回答：「他們是非值勤狀態的警察。這不可能是官方警務，所以他們基本上是以非值勤的身分擔任保安和搜查的某種官方人員。」

當我問及他們是否穿著警察制服時，Trubridge繼續說道：「是的，我想他們穿著制服。根據巴哈馬法律，他們在非值勤時不需要脫下制服。這不是一種選擇，因為這根本不可能是官方警務，因為這不屬於巴哈馬皇家警察的職權範圍。」

然而，根據巴哈馬皇家警察的常規命令中的A9節 – 制服，第37點明確規定：「非值勤時不得穿著制服。」至於攜帶武器，根據巴哈馬一家日報《The Tribune》2014年的一篇文章，一位警察職員協會財務主管表示，「警察只能在執勤時間內攜帶警用槍支和彈藥。」

誰決定哪些處方藥物可以增強自由潛水表現，以及如何決定？

我向Trubridge詢問關於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中的特定條款，該條款規定「任何可增強閉氣/自由潛水表現的處方藥物，且運動員沒有當前處方」。具體來說，由誰決定哪些處方藥物可以增強自由潛水表現，以及如何決定？

「那是我們放進去但不確定是否要使用的條款，最後也不需要使用，或者可能不會使用，因為它更像是一個灰色地帶的條款。它基本上是指，可能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
運動表現增強藥物（PEDs），這些顯然是你只有在嚴重生病時才會服用的處方藥，但對自由潛水有增強表現的效果。如果是這種情況，而有人純粹為了增強表現而服用這些物質，那麼這也是被禁止的。」

Trubridge補充道：「我認為威而鋼（西地那非）可能屬於這一類。」他花了一點時間查看Vertical Blue政策和程序，然後向我確認西地那非並未列名。

「所以，比如說，西地那非實際上並未在Vertical Blue政策和程序文件中列出，」Trubridge告訴我。「但我們後來進行了一些研究（在研究過程中，團隊實際在克羅埃西亞選手的行李中發現了它），有研究表明，在一般運動中它沒有任何作用。但在缺氧運動中，如高海拔和低氧環境下的耐力運動，它確實有益處。所以，顯然它有可能是一種PED（增強表現的藥物）。」

換句話說，對「西地那非」作為自由潛水運動表現增強藥物的潛在性研究，是在據稱在克羅埃西亞運動員的行李中發現它之後才開始進行。

Trubridge向我保證，這個類別並不是為了抓那些使用文件中未列出藥物的人。「例如，如果有人只是帶了威而鋼，即使它被用作PED，我們在那種情況下也不會禁止他們出賽，因為它沒有被列名，」Trubridge解釋道。「我們只會告訴他們，請在比賽期間不要使用它。」

至於誰決定西地那非是自由潛水的運動表現增強藥物，Trubridge表示：「是一個團隊。我本身不是醫生；我有科學和生物學背景。但不，他們像是顧問——大多數是醫生或研究科學家。」

自由潛水組織的回應

CMAS和AIDA展開調查

2023年7月11日，CMAS在其官方自由潛水Instagram帳號上發布貼文，表示已收到Vertical Blue 主辦單位的訊息，並將文件送交反禁藥委員會和法律委員會。留言者讚揚貼文展現尊重和專業態度，自由潛水界持續等待最新進展。

隨後，在2023年8月4日，AIDA International在其新聞頁面上表示，在Vertical Blue公開提出禁藥指控後，他們已展開內部調查。聲明中寫道：「技術委員會正在審查我們的規則，以加強反禁藥管制，並遵守AIDA國際比賽的程序。我們致力於保持我們的運動純潔，並確保正當程序。」

CMAS公開暫停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參賽資格

2023年7月27日，在Change.org請願要求禁止使用苯二氮平類藥物並暫停Petar Klovar和Vitomir Maricic參賽資格，請願發起不到一週後，CMAS透過Instagram宣布，根據CMAS章程第10.2條，兩名運動員已被暫時停止參與CMAS的任何體育活動。

第10.2條規定：「此外，當緊急理由足以採取此類決議時，主席可以暫時停止CMAS的自然人或法人的會員資格，期限不超過六十天。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儘快召集董事會採取所有必要的決議。」

此外，CMAS表示，在獲得其委員會的完整科學報告之前，它暫時禁止在賽內和賽外使用和持有苯二氮平類藥物和西地那非。

應我的要求，CMAS提供了CMAS主席發布命令的副本。然而，讀者可能會注意到，在第二頁的結尾，一個聲明似乎突然被截斷：「鑑於：運動員並未否認持有上述物質，但他們對搜查的行動提出質疑，導致…。」

當被問及缺失的資訊時，一位CMAS代表在電子郵件中表示，他們不知道原本打算寫什麼。

CMAS悄悄撤銷運動員的禁賽資格

2023年9月23日，就在主席發布命令對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的60天禁賽期限即將到期的前一天，CMAS董事會召開會議以達成決議。

十月初，我直接詢問CMAS有關運動員暫時禁賽的決定，一位CMAS代表在電子郵件中向我表示，「CMAS董事會批准了7月份就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案件發布的主席命令，並根據該命令啟動的紀律程序表示支持。」

但當我詢問CMAS代表這是否意味著運動員的禁賽已經解除時，我收到的回覆是：「由於目前正在進行獨立的紀律程序，請您理解必須尊重這些程序的保密性，請耐心等待CMAS司法機構即將發布的官方新聞稿。」

CMAS並未告訴我，儘管在董事會會議上批准了主席命令，但他們已經撤銷了運動員的禁賽資格。

我獲得了一份CMAS紀律委員會主席作出決定的副本。決定中指出，由於「在缺乏體育賽事的情況下，維護運動員的健康狀況和公平競爭的必要性並不迫切，因此撤銷了Maricic和Klovar的禁賽資格。」換句話說，自由潛水比賽季節即將結束，所以沒有必要繼續禁賽。

CMAS從未正式宣布解除因主席令而對Maricic和Klovar的禁賽處分

CMAS自由潛水委員會主任Tolis Bellos在CMAS Freediving International的Facebook社團上發布了CMAS對自由潛水立場的聲明。

此外，2023年10月16日，CMAS自由潛水委員會主任Tolis Bellos在CMAS Freediving International的Facebook社團中發文表示，CMAS是「所有自由潛水員的『家園』」，並宣布已禁止使用某些物質，如苯二氮平類藥物和西地那非。貼文接著說：「考慮到以上所有因素，並鑑於最近在巴哈馬舉行的AIDA國際自由潛水賽事（我們是唯一採取立即行動的機構）以及隨後在賽普勒斯舉行的賽事，這些賽事顯然遠離CMAS的標準，我們已決定停止與AIDA的進一步合作。」

第31屆AIDA自由潛水世界錦標賽

Tolis Bellos似乎指的是允許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參加2023年9月21日開始的第31屆AIDA自由潛水世界錦標賽。在比賽中，Klovar完成了一次攀繩下潛（沿潛水繩下潛和上升）的AIDA世界紀錄，達到135米（443英尺），而Maricic在男子總排名中獲得第一名。

許多社群媒體用戶質疑為什麼Klovar被允許參賽，因為他在2023 AIDA世界錦標賽前一週的預賽曾發生水下昏迷BO（在深處失去意識）的情況，據稱他嘗試創造世界紀錄時遭受了肺擠壓（在深處發生的肺部損傷）。在一次訪談中，2024年開始擔任AIDA International主席的Sasa Jeremic告訴我：「Petar經賽事醫師檢查後獲准參賽，並根據AIDA規則要求額外提供一份新的醫療證明。」

Jeremic繼續說道：「所有昏迷事件都由裁判團根據AIDA競賽規則和條例第5.2.4.8條進行分類，其後果在5.2.4.10中定義。對於氣壓傷害——第5.2.5條。潛水過程中在場的裁判、第一個幫助運動員的賽事醫師，以及進行後續檢查的醫師，比社群媒體用戶更能了解並提供關於這次或任何其他昏迷事件的資訊。」

William Trubridge也在Instagram上發布一則關於這個話題的貼文，表示由於兩名運動員的參與，他將不再參加該賽事，似乎是指Maricic和Klovar。

AIDA International聘請Clean Game組織

2023年10月27日，AIDA International舉行了AIDA大會，討論AIDA比賽的反禁藥程序。公告表示，AIDA已聘請了Clean Game，這是一個受WADA認可的獨立反禁藥組織，來評估AIDA反禁藥的方法。隨後，AIDA創立了反禁藥經理的新職位，並任命Clean Game主席Dr. Nenad Dikic教授擔任此職務。

Dr. Dikic教授宣布，「將新物質添加到官方禁用清單必須遵循科學方法，包括其對健康和表現的影響，包含檢測和偵測的方法和程序。」

此外，他告訴我，「由於自由潛水社群對於相關的問題討論度提升，我們將嘗試與維也納的反禁藥實驗室進行研究，以證明〔苯二氮平類藥物〕在運動中可能的使用或濫用情況。」

CMAS紀律委員會作出裁決

2024年1月27日，CMAS透過Instagram宣布，CMAS紀律委員會裁定Klovar和Maricic違反CMAS道德準則。CMAS指出，運動員持有能夠「改變比賽結果」和「危害自由潛水員的健康」的運動表現增強物質。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各被罰款5,000歐元，並被禁賽六個月，包括已服完的時間。

此外，CMAS宣布正式禁止在CMAS水下運動項目中使用西地那非和苯二氮平類藥物，包括自由潛水，並「正在完成檢測程序規則，以便在即將到來的2024年國際運動賽季生效並適用」。一位Instagram使用者留言質疑檢測運動員是否使用西地那非和苯二氮平類藥物的程序，因為「鑑於這些物質不在WADA清單上，它們不能在WADA認可的實驗室進行測試。」

換句話說，Maricic和Klovar被禁賽是因為據稱在Vertical Blue 2023中持有，而非使用苯二氮平類藥物和西地那非。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物質直到Vertical Blue 2023結束六個月後才在CMAS比賽中被禁用。

試圖讓WADA參與其中

Change.org上出現針對WADA的新請願

2023年12月9日，一份新的請願書出現在Change.org上，這次是針對WADA組織：將苯二氮平類藥物和其他興奮劑納入自由潛水 WADA 名單中。

這次，請願書沒有提到運動員禁賽。義大利自由潛水員Simona Auteri呼籲將以下藥物納入WADA的自由潛水禁用清單：

1. 苯二氮平類藥物 (Benzodiazepines)
2. 西地那非 (Sildenafil)
3. 羥嗪 (Hydroxyzine)
4. 水合氯醛 (Chloral hydrate)
5. 丙泊酚 (Propofol)
6. 普利斯德 (Precedex)
7. 硫脲類藥物 (Thioamides)

截至2024年8月，該請願已獲得超過1,800個簽名，是之前呼籲禁止Vitomir Maricic和Petar Klovar參賽的請願簽名數的兩倍多。

WADA針對自由潛水中使用苯二氮平類藥物的評論

由於許多自由潛水員在社群媒體上對WADA目前未禁止苯二氮平類藥物表示難以置信，我直接聯繫WADA，詢問他們是否曾考慮將苯二氮平類藥物添加到禁用清單中。

WADA的代表回應說，如果一種物質符合以下三個標準中的兩個，就可能被考慮納入WADA的禁用清單：

1. 它有潛力增強或確實增強運動表現。

2. 它對運動員的健康構成實際或潛在的風險。

3. 它違反了體育精神。

WADA代表接著表示：「目前沒有跡象顯示苯二氮平類藥物符合三項標準中的兩項，需要注意的是，禁用清單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會根據新的科學證據而演變；因此，WADA持續與運動員、管理人員、科學專家和其他利害關係人保持對話，並密切關注這個領域的文獻，以獲取最新的證據和資訊。」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我詢問其中一位克羅埃西亞運動員，關於他們在被 CMAS 紀律委員會因違反 CMAS 倫理守則裁定有罪後，案件未來的發展情況。他說：「我們不會上訴，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上訴的了。我們接受了禁賽和罰款，因為我們沒有足夠資金繼續處理這個案件；這是結束這個程序的唯一方式。」

「這麼做（上訴）本來就不會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們已將指控改為違反倫理，這根本無法抗辯；他們是用一種讓我們完全無計可施的方式來處理。任何事實都已經不再相關，而且如果詳細討論這件事，可能會讓我們面臨另一個程序的風險。基本上，我們不被允許說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也對在這些場合為運動員提供的官方資源感到相當失望。我們似乎很難在正確的時機獲得正確的資訊。有些關鍵資訊我們不知情或是被錯誤告知。最終，令人難過的是，在這些案件中，運動員並沒有適當的工具或資訊來伸張正義。體育法似乎是個充滿幕後政治的小眾領域。」

他最後做出一個沉重的觀察：「在了解許多類似案例之後，讓我們感到無奈的是，政治排在第一位，官僚體制第二，財務考量第三，而或許正義只能排到最後了。」

簡要總結

在2023年Vertical Blue比賽期間，賽事主辦人William Trubridge和兩名巴哈馬皇家警察搜查了運動員Vitomir Maricic、Petar Klovar、Sanda Delija、Pepe Salcedo，以及比賽評論員Eliette Rutledge的行李。

Trubridge拍攝了據稱在Maricic、Klovar和Delija行李中發現的藥物包裝照片，聲稱包含苯二氮平類藥物、西地那非和呋塞米。雖然Vertical Blue的Instagram貼文稱在行李中發現了「四種已知的運動表現增強藥物（PEDs）」，但目前只有呋塞米被WADA禁用，而苯二氮平類藥物則根據VB禁藥管制政策和程序文件被禁用。

Trubridge後來確認，顧問們據稱在運動員行李中發現西地那非後，才根據「任何僅憑處方可獲得且可增強閉氣/自由潛水表現的物質，而運動員沒有當前處方」這一條款決定禁用它。搜查後，Maricic和Klovar接受了正式的禁藥檢測，Vertical Blue在Instagram上分享了行李搜查的結果，並在YouTube上發布了一段包含秘密錄製的克羅埃西亞運動員音頻的影片。

在隨後的爭議中，Maricic和Klovar表示他們是無辜的，他們的律師正在採取行動。他們在搜查當天進行的正式禁藥檢測顯示，他們體內沒有禁用物質。在我與Trubridge的採訪中，突顯了一些資訊不一致之處，例如他正式退出比賽的時間、賽前向運動員公開規則的透明度，以及如何選定某些物質被認為是運動表現增強的物質。

公眾採取的行動包括自由潛水員發起請願，敦促CMAS和AIDA International禁止使用西地那非和苯二氮平類藥物，並暫停Maricic和Klovar的參賽資格。另一項針對WADA的請願要求禁用這些物質，但沒有提到具體的運動員。當被問及關於苯二氮平類藥物的評論時，WADA表示苯二氮平類藥物不符合被禁用的標準。

CMAS和AIDA International開始了自己的調查。CMAS首先通過主席令公開暫停了Maricic和Klovar的參賽資格，然後在沒有正式宣布的情況下解除了這兩位運動員的禁賽。經過紀律聽證會後，CMAS因兩人違反CMAS道德準則而處以六個月的禁賽處份，稱他們持有這些物質能夠「改變比賽結果」和「危害自由潛水員的健康」。CMAS還禁止使用西地那非和苯二氮平類藥物，並表示將停止與AIDA合作，稱自己是「自由潛水員的『家園』」。

AIDA International邀請了獨立反禁藥組織Clean Game審查其方法，表示將遵循科學規則來決定禁用物質。不久後，AIDA International推出了AIDA反禁藥網頁，AIDA的新反禁藥經理還表示，AIDA International將嘗試與反禁藥實驗室一起研究苯二氮平類藥物在自由潛水中的使用或濫用情況。

在CMAS紀律委員會裁定他們違反倫理規範後，其中一位克羅埃西亞運動員向我表示，由於財務成本和對抗倫理指控的困難度，他們不會提出上訴他對於這類情況中運動員所獲得的資源支援和資訊不足表達了沮喪，突顯出在運動規則中尋求解決之道是多麼困難。他指出，在這類案件中，政治和官僚體制往往比公平更受重視，凸顯了運動員在禁藥事件中面臨的複雜問題，也讓人質疑體育組織處理這類事務的方式。

總結感想

圍繞2023年Vertical Blue行李搜查的爭議在自由潛水社群中引發了許多關於反禁藥程序、運動員權利和禁用物質的問題。雖然主要的自由潛水組織CMAS和AIDA International已採取一些行動，但仍有許多未解決的問題。

在下一篇文章中，我將探討美國自由潛水員Tory George的案例及其禁藥檢測經歷，這是一個在這次爭議中很大程度上被忽視的故事。

第三篇文章將從科學角度更深入地探討Vertical Blue行李搜查中據稱發現的運動表現增強藥物——苯二氮平類藥物、被WADA禁用的利尿劑呋塞米和西地那非（威而鋼）。

第四篇也是最後一篇文章，將進一步調查行李搜查和禁藥檢測，同時審視整個過程的倫理問題。

關於Vertical Blue 2023行李搜查的情況和處理方式，仍有許多懸而未決的問題值得進一步討論，例如：

1. 在反禁藥計劃中，進行行李搜查和收集證據的標準和適當程序是什麼？本案中是否遵循了這些程序？
2. 一個最初被列為參賽者的賽事主辦人，是否應該對其他選手進行搜查？這裡存在哪些利益衝突？
3. 選手是否從一開始就獲得了適當的正當程序，並能夠充分理解對他們指控的機會？
4. 私人比賽可以基於什麼理由在WADA禁用清單之外，增加額外的禁用物質？應該如何將這訊息傳達給選手？
5. 反禁藥程序和組織應如何更好地讓運動員和自由潛水社群參與，以建立透明度和信任？

使情況更加複雜的是，各方存在錯綜複雜的利益衝突。相關人士在自由潛水界經常身兼數職—包括選手、教練、賽事主辦方、裁判、各國及國際聯盟的理事會成員等等。

隨著今年(2024)的比賽季如火如荼展開，自由潛水社群仍在等待答案。然而，可以確定的是，自由潛水員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謹慎地區分事實與謠言，並優先進行相互尊重的對話，以保護和維護這項運動的真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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