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有與大翅鯨共游的夢想?過去這看似遙不可及的夢幻行程,隨著近年水下觀鯨活動的發展,已經變得更加觸手可及。不一定要遠赴東加或波里尼西亞,在鄰近台灣的日本沖繩、奄美群島,冬季時我們也能下水近距離觀察這些迷人的海洋巨人。

大翅鯨:愛唱歌的海洋音樂家
大翅鯨(Humpback whale),日語稱作「座頭鯨」,以長達5米的胸鰭和豐富的水面行為聞名。成年的大翅鯨可達15公尺長,重達25至30公噸。相比其他鯨魚,大翅鯨顯得活潑許多:跳躍出水、胸鰭拍擊水面、尾鰭拍浪花、甚至探頭窺視,讓人即使僅在船上觀賞,也能感受到牠們的魅力。但你若想親耳聆聽大翅鯨迷人的歌聲,那非得跳入水中不可。
大翅鯨以美妙的歌聲著稱,他們可以發出低沉起伏的旋律。有趣的是,只有雄性大翅鯨會在繁殖季節唱歌,科學家推測這可能與吸引雌鯨或交配行為有關。而每個族群的大翅鯨都有自己獨特的歌聲,這些歌聲的樂句結構或主旋律每年都會有所改變,就像是一直演化的流行音樂般。
全球的大翅鯨可分為14個群體,彼此的「語言」(歌聲)各不相同。大多數大翅鯨屬於洄游性(※),夏季在高緯度地區覓食,冬季則前往低緯度的溫暖海域繁殖和養育下一代。由於牠們不太會越過赤道,加上南北半球的季節相反,所以南北半球的大翅鯨基本上是不會相遇。

※ 目前除了瀕臨滅絕的阿拉伯海族群外,所有已知的大翅鯨族群都會進行季節性遷徙。(參考資料一、參考資料二)
日本的大翅鯨族群
在日本海域,大翅鯨夏季時於俄羅斯海岸、白令海、阿留申群島覓食,冬季則分為兩群:一群游往鹿兒島縣的奄美大島、德之島、沖永良部島直至沖繩的島鏈(※),甚至延伸到菲律賓;另一群則前往小笠原群島。此外,近年來在東京外海的三宅島、八丈島等地的冬季也固定觀察到大翅鯨的出現。有人猜測這些鯨魚可能與小笠原群島的族群相同,也有人認為是黑潮路徑變化導致行為改變,但具體原因尚不明確。

而這次,我拜訪的是鹿兒島縣的德之島(Tokunoshima)。
從沖繩搭船前往德之島,船程需要9.5小時。這座小島上只有一艘賞鯨船,過去十多年來始終如此。20年前,為了親自驗證下海觀鯨的可行性,船長用一條百米長的繩子連接自己與他的船,然後直接跳入海中觀察鯨魚,最後再靠繩子拉回船上。他用這瘋狂的方式,親身證實了水下觀鯨的可能性。
聽完他的故事,我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而旁人則笑著說:「笨蛋!」。或許,正是這種性格,才讓他這十多年來,能堅持著經營著德之島唯一的一艘賞鯨船。
※ 奄美大島至沖繩群島這一帶海域,大翅鯨大約從12月開始出現,通常一月下旬至三月上旬是高峰,然後到四月就差不多完全結束。
第一天:母子鯨的邂逅
清晨,我們在漁港集合,同船的還有兩位純觀鯨的乘客,把下水觀鯨與船上觀鯨的乘客放一起,這在其他地區並不常見,但小島只有這一艘賞鯨船也就不難理解。天氣晴朗,海面平靜,是找尋鯨魚的絕佳條件。然而,剛開始海面一無所獲,讓人一度認為今天要空手而歸。
大約兩小時後,船長收到北方有鯨魚出沒的消息,迅速轉向。果然,在北方的海域遠遠就看見噴氣(blow)聲響,船上沉寂的氣氛立刻轉為振奮。船長不疾不徐跟著鯨魚,觀察牠狀況。雖然鯨魚沒有因為船隻接近就逃走,但始終保持一定距離。觀察一陣子後,船長判斷沒有下水機會,決定去尋找別隻鯨魚。

沒一會發現另一對母子鯨,船長認為是下水的好機會。在潛導的帶領下,我們輕柔入水,慢慢踢著蛙鞋靠近,深怕驚嚇牠們。
這對母子鯨在水中悠然游動,底下白沙閃閃發光,畫面美得不太真實,必須一直忍著想下潛的衝動。鯨魚寶寶體型已經不小,可能是一歲多。牠幾度試圖靠近我們,但媽媽始終守在牠身旁,不讓牠離開太遠。幾分鐘的邂逅結束後,牠們離開了。不過,當我們準備上船時,鯨魚又回來了,似乎是小鯨魚對我們心存好奇,又特地再靠近了一次。


下午的出海鯨魚的表演同樣精彩——鯨躍、胸鰭拍水、尾鰭擊浪,各種令人驚嘆的場面一一上演。雖然沒有機會下水,但仍舊是心滿意足的一次出航。
第二天:發呆的大翅鯨
隔日,陰天讓大海多了幾分靜謐的氛圍。我們首先遇到了一隻好奇又敏感的鯨魚,當船接近,牠就會下潛,但是總是在船隻附近,船上的聲納甚至還探測到牠在船下方潛到了75米海底。我們前後下水了兩次,但鯨魚都是靠近一下就下潛消失。
潛導說這隻鯨魚就是昨天那對母子鯨的寶寶(難怪比較有好奇心),不知道為何牠今天是獨自行動,我們沒有下第三次水,因為判斷這隻小鯨魚可能已經有點緊張了,因此我們離開去找其他鯨魚。

沒多久我們又發現另一隻單獨的鯨魚,浮在海面不動,即使我們船已經靠得相當接近,牠還是靜止在那。大家趕緊抓起蛙鞋,躡手躡腳地滑入水中,但一入水沒多久,這隻大翅鯨尾鰭就舉出水面,下潛去了(※)。我心想沒戲了,這隻鯨魚已要離開,就在水面目送牠下潛。但這鯨魚下潛速度似乎有點慢,真的很慢,慢到好像停在底下不動了?缺乏陽光照進海底,但從模糊的身影來看,這條鯨魚以頭下尾上的角度,停在水下約20米處。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除了偶爾揮動胸鰭外,這隻大翅鯨沒有其他變化。從海面的角度看著展開胸鰭的大翅鯨,就像是一台展翅的飛機。

「牠在幹嘛?」看出我眼神的疑問,潛導說她也不知道,她把頭埋在水裡試圖聽聽鯨魚歌聲,但也沒聽見。
「5分鐘…」、「7分鐘…」船上的船長不停地報時鯨魚下潛的時間。
「大翅鯨一口氣大概閉多久呢?」我問。
「5分鐘到40分鐘都有可能」潛導說。
既然鯨魚不動,我們也就不動,大家索性泡在這20度的海水中海面上,等著他。
終於,數到第18分鐘時,底下鯨魚的身影好像開始變清晰,越來越清晰了。
咦~牠好像就要從我們腳下直接浮出水面了!大家趕緊往後游退開,讓出一個空間。鯨魚也注意到上面有東西,彎了一下身軀,就在我們眼前浮出水面「嘶~」發出一道響亮的噴氣聲。所有人停在原地,目送牠緩緩離開,沒有人往前追,聽著一道又一道逐漸遠離的噴氣聲。
這一個畫面,太如夢似幻。
※ 通常只要見到大翅鯨的尾鰭抬出水面,就代表牠要躬身潛入水底,不再留在水面上。

在賞鯨與環境保護中尋求平衡
短短兩天的追鯨之旅,心中收穫滿滿。德之島的觀鯨體驗節奏悠閒、舒適,既不追逐鯨魚,也不過份打擾牠們的日常。潛導表示,觀鯨活動多多少少會干擾到鯨魚,如何友善地欣賞鯨魚,她們仍在學習。
其實不只是德之島,在日本其他地區如奄美大島或沖繩本島,也都有建立相對嚴格的觀鯨規範(※),希望能在觀光與生態環境保護中取得平衡,讓大翅鯨的美麗身影,不會因為幾年的觀鯨熱潮就消耗殆盡,而是能成為世代珍貴的海洋寶藏
※ 日本每個地方的水下觀鯨規範可能不一樣,到當地請先了解並遵守當地規則,這邊僅列幾點是共通的:
- 禁止使用長蛙鞋(具體可接受蛙鞋長度,請以當地船家為主。)
- 禁止下潛
- 禁止追逐鯨魚
- 禁止使用長型自拍棒
- 禁止觸碰鯨魚
如果你對明年德之島觀鯨行程有興趣,可以填寫表單,留下email,搶先獲得相關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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