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Stella Tsai 攝影/王文彥、Yuchi
提起陳妤,許多人會在腦中苦苦搜尋,但說到「林亦珊」、「李大芝」,又會不約而同的點頭,記起劇中那情緒飽滿、稜角分明的性格女孩。她沒有偶像的高曝光量與品牌包裝,而是用紮實的表演,讓角色活在大眾記憶裡的演員。
2016年,甫從文化大學戲劇系畢業的陳妤,出演了植劇場第一部電視劇《戀愛沙塵暴》,以「林亦珊」一角勇奪隔年金鐘獎最佳新演員。嬌小的她,有著一對圓滾滾大眼和健康小麥膚色,劇中精通巴西柔術的她,被網友封為「巴柔萌妹」。可愛的男人婆形象在大家心裏一留三年,直到2019年公視強檔《我們與惡的距離》橫掃全臺,頂著殺人犯妹妹的陰影、努力在新聞編輯台求生存的「李大芝」一角,讓陳妤換上一張陰鬱沈穩的臉龐,在複雜的角色人設與資深對手演員的夾擊中,迸發出全新的魅力,驚艷了觀眾對她的印象。
跟著鯨魚打開水下新體驗
常備十八般武藝是演員的基本功課,以應付隨時上門的面試與被挑選的日常,陳妤也不例外。熱愛戶外活動,本身也是游泳好手的她,意外的偏好「研究型」的運動,像是滑板、室內攀岩、抱石等;比起重複固定的機械式鍛鍊,她更愛自己埋首研究,突破技術上的挑戰。演完《戀愛沙塵暴》之後,長時間的待命沒有讓她憂鬱,而是持續探索與學習新知的生活;一支鯨魚泅泳的GoPro影片吸引了她的目光(相關閱讀:斯里蘭卡追鯨日記),讓她在2017年的小琉球之旅,一頭栽入自由潛水的世界。
「我無法想像一隻跟公車一樣大的生物,游在我身邊是什麼感覺。」說起話來習慣睜大雙眼,滿臉興奮的她說:「看完影片覺得這輩子必須親身體驗一次,就決定先把自由潛水學起來。」沒有教練,她自己在島上買了塑膠蛙鞋,就這麼潛下去了。(相關閱讀:海星星計劃)
練不停的人生準備守則
她喜歡用「練」這個動詞來形容手邊在做的每件事。
從學生時期的轉筆,大學的戲劇,到近期學習的自由潛水、新組的技術板,甚至是打手遊,她習慣把自己關進腦海中,專心鑽研找到突破限制的方式,而這也和「演員」這項工作不謀而合。
「作為演員,我們本來就習慣檢視自己,思考自己的狀態。」她說,演員很多時候是被選擇的,焦慮更是常伴心靈。因此紓緩情緒、準備自己,等待機會降臨,就成為大多數演員的日常。加入《我們與惡的距離》劇組之前,陳妤碰上近兩年的空窗,期間僅有些許客串、配角演出,對於剛鍍金的新人而言,不免俗的陷入自我焦慮的失衡。「很多演員會在等待時把自己塞滿,但我反而會稍微放空一點,讓自己保持在平衡的狀態。」她說。
她持續著喜歡的活動,把每件事「練」得更好;她不是事事求勝的人,但會在攀岩或抱石遇到瓶頸時,跳下來、研究、找到解決途徑,重新再上;也會在潛水時,找到適合自己的呼吸方式,以期看到更多水下風光。把每件事都練到精,是她面對人生的準備方式。
自潛,是最理想的關係狀態
「我雖然渴望跟別人相處,但私下又很需要獨處。」活潑外向的陳妤,自嘲自己就像是躁鬱症的兩極,在外頭會無條件把全部的自己給出去,永遠是朋友圈中最吵、最有活力的那位;但一回到家裡,她就像被戳破的氣球般徹底卸氣,縮回自己的保護圈裡。也因此,她喜歡一個人就能進行的活動。
「在海裡,我只聽到身體裡空氣的聲音。」
她形容下潛平壓時,空氣在身體裡發出的聲響,是她在海裡最平靜的時刻。「潛水一定要有潛伴,但在水底彼此又不能說話。」她笑說,這是一種既矛盾又完美的關係距離,彼此陪伴,但又不會打擾到對方。「大概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關係狀態了。」她大笑說,愛情跟友情都如此,親情更是!
愛現,是演員的真本事
說故事的陳妤,嘴巴說著、四肢也沒閒著,總是手腳並用輔助演出,簡單的小事都會被她「演」成一場精彩的情境劇。而她會躲在表演的後面,偷偷觀察聽眾的反應,以便隨時調整演出。她就像是班上愛耍寶的小男生,無時無刻都在吸引別人的目光,當你真心被吸住、做出她期待的反應,她就會開心的不得了。
從林亦珊到李大芝,她用「角色」在觀眾心中建構了「陳妤」的樣貌,但如果以一句話來形容陳妤這個人,她意外的選了「愛現」這個亞洲社會視為貶義的詞。渴望帥氣、追求能力精進,陳妤的專注和努力都是為了最終呈現的完美。「我很幸運是個演員。」她露出慧黠的笑容說:「『愛現』一詞在我身上,是最合理的人物設定。」